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給編輯人的信42

 

「編輯力」的養成之旅

 

親愛的朋友:

 

我做了半輩子編輯,很願意學學春蠶吐絲,交代一些不足與外人道的心得。但左思右想,想不出有什麽特別之處,只好將三十多年前,剛踏入編輯這一行的情形如實陳述,也許能在我跌跌撞撞的路上,看出編輯追求自我成就時,這角色功能的演化(並不具必然的進步意義,讀友不可不察)。我如何從瑣碎而平凡的歷練中,一步步強化「編輯力」,才得以在職場倖存。

猶記得卸卻戎裝1974以卅四歲高齡踏入社會,因曾寫過評析瘂弦詩作<如歌的行板>,經楚戈引薦,進入瘂弦(王慶麟先生)擔任總編輯的「華欣文化事業中心」(由「退除役官兵輔導會」出資成立)學做叢書編輯。那時候,全是活版鉛字拼版,所以發排之前,必須將稿子做到「完全精確」,以免錯別字太多,影響進度。

我剛入行,什麼也不懂,因此並不負責邀約稿件(那是總編輯的事),只做文字整理、校對、發稿、書介撰寫、著(譯)者連繫、印務執行等基礎工作,幸虧有《中華文藝》主編張默和夏楚兩位行家在一旁指導,從認識鉛字開始學習,才使我勉強留任下來,三個月後,從半天半薪改聘為全職全薪。

不久,蔣孝武(蔣經國次子)介入華欣,公司全面改組,退除役軍人出身的員工幾乎全被辭退(一年內又陸續回聘),我僥倖留下,遷昇主編,但因人事全非,毅然求去。後經瘂弦推薦,進入支持隱地(柯青華先生的筆名)實現《書評書目》夢想的「洪建全教育文化基金會」下設的「洪建全兒童文學創作獎」部門擔任編輯(仍由隱地統籌管理,總負責人是簡靜惠女士)

新工作是將得獎作品按時出版,簡單的說,是連繫高於一切,是個協調者,奔波於作者、設計者和印刷廠之間,也因此勉強熟悉了印製流程和簡單的印務。後來隱地引我參與《書評書目》,才有機會觀察隱地怎麼編出一本內容豐富的定期刋物。在當時文壇上,隱地是少數能寫又能編的名作家,這段學習過程,對我而言是「可遇而不可求」的幸運時光。

這個階段的我,是名副其實的學徒,是亦步亦趨、不敢逾越的跟隨者。

 

此時,隱地的「爾雅出版社」正式成立,王鼎鈞的「人生三書」和琦君的《煙愁》《三更有夢書當枕》轟動書市,一版再版,供不應求。在這當兒,遠在新竹清華大學圖書館服務的高中同學廖文遠和朋友成立多年的「楓城書局」,準備發展出版業務,邀我加入「楓城出版社」1975

我雖然在《書評書目》累積了少許編輯經驗,但對出版依然陌生,加入楓城之後,立刻面臨一個根本問題:我們該出版什麼書?

這下麻煩來了。七○年代,書市市場狹小,純文學書(小說、散文、新詩為主)當道,非文學類的書,幾無生存空間,而當紅作家我全不認識,即使鼓起勇氣開口約稿,有了對方口頭承諾,依當時作品結集出版的遊戲規則:先在報刊雜誌發表,等累積到足夠字數才交付出版。通常一等就是一年以上,有點名氣的作家,和他(她)有特殊交情的大出版社,一樣得依序排隊,更甭提小出版社了,它們等到天荒地老,也不見得有機會。

「楓城書局」雖在新竹地區小有名氣,但它的聲譽建立在供應教、輔教材方面,在以店銷圖書為主的出版圈,仍屬生手,也沒人認識楓城。認清了這點,我們醒悟過來﹕在我們的缺點之中,或許隱藏著不同的機會──它沒有傳承,也就沒有牽絆。它的「零經驗」反而讓它有了隨意進出和自由揮灑的空間。兵法上有一條至理名言,曰:「避其實,擊其虛。」意思是說,別在競爭者擁有優勢的市場和它決戰,弱者的一方絕對討不到半點便宜。所以,楓城應該選擇一條少人行走的小徑──出主流出版冷落(輕忽)的書。

我們遠離熱區,以非主流的文、史、哲為主軸,同心協力找尋市場突破點。

第一步,從翻譯輕、薄、短、小的西方名家作品入手。

張伯權譯的《卡夫卡的寓言與格言》《噢,父親》《俄羅斯文學史》《卡繆札記》、王鴻仁譯的《羅丹傳》、梅寅生譯的吉朋代表作《羅馬帝國衰亡史》(簡明版)、林建國譯的赫曼‧赫塞的《輕微的喜悅》等陸續出版,沒想到風評不錯,書市反應也超出預期。

接著,鎖定新竹在地作家,打造地區明星,史作檉老師的《三月的哲思》《九卷》等系列著作問世;也出版了洛夫的詩集《眾荷喧嘩》、吳晟詩集《吾鄉印象》。這些書出版後,引起極大迴響,佳評不斷,口碑迅速擴散。

回想當年,我們所擬訂的出版策略是正確的。可惜,我這個從不支薪的義工要求回到新竹全職上班、為自己的事業打拚時,楓城拒絕了,我只好含淚離去*註1

如今捫心自問,以我當時對編輯與出版之膚淺認知,所憑藉的僅魯莽的勇氣而已。退出楓城之後,開始了我在臺北顛沛流離的職場生涯*註2。然,幸運之神始終眷顧我,一次又一次的機會,敲開經驗之門。

 

驅使我成長的動力,主要來自環境給予的鍛鍊。

也許因為我入行時年紀較大,交辦事情給我比較放心,我僥倖參與多次創辦刊物的任務。最早是「幼獅文化公司」準備辦一本青少年雜誌《幼獅少年》,幼獅期刋部總編輯瘂弦找我去統籌創刊事宜,配合他組成的年輕班底(孫小英、朱榮智、詹宏志、劉嵩),讓這群像白紙一般、毫無經驗的人,放手一搏*註3。若從今天的立場觀察,他沒找文壇老手和老友助陣,顯然希望《幼獅少年》初試啼聲時,即能一新眾人耳目。

「幼獅文化公司」是負責執行政府青年政策的、半官方機構「救國團」轄下的文化單位,救國團執行長宋時選(救國團團主任由蔣經國兼任)見到台灣缺少一本青少年閱讀的專屬刋物,認為救國團或可填補空隙,因此下達指示:「辦一本像《讀者文摘》一樣的少年雜誌」。

美國的《讀者文摘》中文版,在當時台灣書刊市場一枝獨秀,月銷量約8萬份上下,是排名第一的雜誌,內容老少咸宜,是一般人吸取生活新知的窗戶之一。若要《讀者文摘》變成我們的學習標竿,「像《讀者文摘》一樣」究竟代表什麼意思?

我們自以為是地,從不同角度定義《讀者文摘》:

《讀者文摘》是一本趣味性、生活性、文化性以及新知介述的綜合性雜誌。

《讀者文摘》是一本宣揚美國生活方式(文化)與美國立國精神的雜誌。

《讀者文摘》是一本向全世界說明為什麼「美國第一」的雜誌。

《讀者文摘》是一本會讓讀者在潛移默化中,不知不覺地相信美國、愛上美國、崇拜美國、追隨美國的雜誌。

《讀者文摘》是一本能革新人生觀的勵志雜誌。

《讀者文摘》是一本只傳達人生光明面,予人奮鬥不屈的、正面意識的雜誌。

《讀者文摘》是造夢者,是一本歌頌美國夢的雜誌。

………。

照這樣寫下去,湊成一百則也難不倒人。最後,我們把研討所得濃縮成一個字:。因為在那知識匱乏的年代,有這麼一本充滿異國風釆、現代新知、幽默風趣、常識豐富的雜誌,太吸引人了,它像「糖」,緊緊粘住讀者的眼球。

所謂「像《讀者文摘》一樣」的意思,經過我們強作解人式的剖析,未來的《幼獅少年》內容走向已經很清楚了:它必須成為一塊糖。雜誌裡面將看不到硬梆梆的政策宣導八股,要讓小讀者出自衷心的喜歡它,讓老師和家長覺得「開卷有益」,而所有內容都指向一個方向:進取的心和善的力量的展布。*註4

救國團高層完全放手,任由我們自由發揮。

接下來,我們的工作是擬定宗旨,切割篇幅、分配內頁,讓專題和文章能契合初衷,兼顧到知識性、趣味性、參與性和娛樂性。

為了避免落入閉門造車的處境,我們邀請兒童文學作家、不同類型的創作者、初中老師、資優生、不愛唸書的學生……,一連串舉辦十多場座談,蒐集大家對《幼獅少年》的建議,使我們進一步瞭解讀者的需求。

創刋之後,平實的內容藉著救國團在地方上的滲透力度,訂單如雪片飛來,訂戶迅即衝破45,000份,心頭大石總算落下。

經此一役,我知道編輯這碗飯,我暫時可以捧了。*註5

 

另一次挑戰來自《王子半月刊》。

《王子半月刊》是一本純民營的、日式風格的少年雜誌,創刊之初,聲勢驚人,每期零售量高達5萬以上,全省各地的中盤商捧著現金在裝訂廠門口漏夜排隊批書,後來不知什麼原因(傳聞太多,無從判斷),從市場節節敗退,由名記者唐達聰和趙堡夫婦接手經營。這時候的《王子半月刊》已從全盛時期的16開本、近300頁的篇幅,縮小成32開本、約一百多頁、用最亷價的滾筒新聞紙的剩紙印製了。

我應唐先生之邀,研究振興之道。這本連老闆娘在內不到5人的雜誌*註6,機會在哪裡?

若要徹底翻修,工程浩大,絕非現有人力可以完成任務的,需要引進新的人才和資金,所以,歸根結柢要瞭解的是:改革的目標是什麼?

唐氏夫婦研商的結果,認為萬一改革失敗,連目前尚可苟存的現況都不能維持,但人既已請來了,只希望在不增加資金投入的現有條件下,讓我盡力一試。

我們約定以半年為期進行改造。

我的挑戰是,怎麼在半年之內繳出一張亮麗的成績單?

第一步是廣收資料。我去舊書攤收購英、日文不同年級的兒童和少年雜誌(都是自掏腰包,沒用《王子半月刊》一分錢),常常是將整個年度的舊雜誌全部買下。很快的,在被我剪得支離破碎的資料堆,找到機會。

我的做法很簡單,說穿了,一文不值。

我從收攏的資料中,分門別類理出吻合雜誌屬性的主題,做成六期「專號」*註7,以六期專號的名稱,徵求「季3個月)訂戶」。你知道最後的結果嗎?短短一個半月內,在既有五千上下的訂戶基礎上,一口氣增加了約2,500份。

從這一役,我見識到組織力可敬的爆發力,「化零為整」的集合體,能產生112的綜效。我用僅有的經驗,區分「專輯」與「專號」的優缺點和使用時機,對我日後的編輯工作幫助極大。這時,也稍稍碰觸到廣告與行銷,但我並不真正瞭解。那時的我,「行銷」兩字還聞所未聞;那時的我,跟文藝圈大多數朋友一樣,不讀這類書的,同時也無書可供選擇(不像現在成了顯學之一)

 

很快的,我又有了機會。

隱地推薦我去籌辦一本新的少年雜誌《新少年》。

《新少年》是僑聯建設公司出資辦的,由出身美國名校的MBA施大邵出任總經理。他是很特別的人,後來我稱他為「效率專家」。他像個手上握著碼錶、肌肉緊繃的人,事事講求「精確」與「速度」,我從他那兒瞭解到什麼是職場上的「一絲不苟」。

基於我不理解的原因,《新少年》創刋時程一延再延*註8,籌備期長達7月之久,創刊企劃案數易其稿,最後完成時,成了萬言長卷,細到連細目都一覽無遺,這是我生平第一份非正式的企劃案,曾蒙好友郭泰兄收入其《企劃案》一書作為附錄。

《新少年》創刊到結束,雖只印了4(準備的內容約有8期),我個人學到很多。事後反省那些日子,我發現普通智慧的我之所以能苟存於編輯這行,是因為自知笨拙、樣樣輸人,所以只好每經一事,都認真做經驗總結,並胡亂杜撰只有自己瞭解的名詞,架構理論,做自我指導之用。不知不覺中,形成一套怪論。

譬如,做《幼獅少年》時,認為雜誌宗旨的設定乃一切之母,瞎編出一套「宗旨論」;在《王子半月刊》體認到「組織力」的妙用和好用﹔到了《新少年》又自創「位置論」,意思是說,每期出刋的雜誌中,每一篇都有它一定的位置,前、後、大、小、單(雙)頁起,均不可錯置。這些心得慢慢發酵,漸漸形成自成一格的編輯心法,雖不足與外人道也,自己可玩得不亦悅乎!

在這貧瘠的基礎上,慢慢疊床架屋,新想法不斷出現。有一陣子,以為只要設定明確的「編輯理念」,規劃好詮釋理念的「編輯理路」,問題就解決大半﹔當我把編輯技巧濃縮在「架構與組合」「型的打造與再造」「局(時間/空間)的運用藝術」「放線/收線」「局部/整體」……似通非通的概念時,連自己都快暈了,直到接觸石濤畫論裡的「1」,一團亂絮才有了頭緒,我發現只要透過「1」進行理解,所有不合理似乎都合理化了。

個人私密的編輯心法,就這樣涓涓滴滴積累而成,從無微言大義,也沒有驚人之見,平平實實地全都源自經驗,拜一次又一次「做中學」,凝聚出可操作的基本概念。

很少人像我如此幸運,得到比同輩的人更多試煉。往後,我參與《臺灣時報》副刊的改革、《中國時報》美洲版創報時「副刊」的規劃、《新書月刊》創刊、分享王詹共創「遠流出版」崛起奇蹟……,每一次都在檢篩過去經驗中,用新的思維,找到新的槓桿支點,投入競賽。

 

做為一個半路出家的編輯,成長之路和所有人一樣:不斷碰到問題,不停尋求解答。問題本質從未變過,問題的答案卻可能因人、因時、因地而大大不同了。

我曾在書上讀到一則軼事:

 

「有一次,愛因斯坦請助教代發考卷給研究生。

助教瞄了考題一眼,忍不住發出異議:

『對不起,教授!這是去年的試題,學生不是早知道答案了嗎?』

『沒關係,你瞧,』愛因斯坦回答:『題目雖同,答案己變。』」*註9

 

的確,不同世代有不同的挑戰和因應之道,我們這一代跨過來了,親愛的朋友,面對你眼前的挑戰,找到你的答案了嗎?

祝你一路順風!

浩正/2008/7/4

*註1他們拒絕的理由是,出版社規模太小了,養不起專職編輯。現在回想起來,他們的反應是對的,依我那時對編輯工作的理解,若去獨當一面,肯定害了大家。每回想起這段往事,年輕時曾備感委屈,現在啊,可心存感激,因為我得到更多學習的機會。天下事,一本帳,算來算去算到底,吃虧的沒吃虧,衰事成了好事。

*註2這時的我,像顆蒲公英種子,隨風飄零,經常身處「兩個工作之間」,但每次總有兩三個機會等在那裡。從我壯年踏入社會到退休,前後歷練了17個崗位,最長的待了近8年,最短的只1天半──確實是荒唐、不足為訓的負面例子。

*註3瘂弦組織這批初生之犢的佈局,旨在打破舊思維的窠臼,本身就是一次冒險。假使我們搞砸了,他的位子可能就不保了,他選擇我們,證明外表穩重的他,性格內裡其實有極其激進的一面,也看到他拔擢人才的眼光和膽識。沒有他破格提拔,沒有現在的我。

不久,瘂弦赴美深造,由名作家王鼎鈞先生暫代總編工作。

如今這班底各有各的事業:孫小英接掌「幼獅文化公司」總編輯大位,朱榮智做了師大教授,劉嵩成了著名的記錄片導演,詹宏志在文化界叱吒風雲,影響力無遠弗屆。

*註4《幼獅少年》最後以25開本,108(含封面、封底)12頁全彩,雙套色,正式問世,頁數少,是為了不要影響孩子的正常課業。

*註5我在《幼獅少年》第4期出刋後,離開公司。離開的過程有些離奇,似是一場按照劇本演出的戲。問題的關鍵在我,自以為立下汗馬功勞後,有機會正式留職,但一天天過去,未見下文,奇怪的事卻一件件發生。

怪事一,是創刊號付印前,封面封底打出彩樣,大家正在查看樣稿時,我被某長官叫

去,嚴厲質問:

──為什麼封底裡「世界名畫鑑賞」選擇了「穿紅背心的少年」?

──你想讓《幼獅少年》變「紅」嗎?

──解說的奚淞是誰?他爸爸是幹什麽的?

迫於無奈,我緊急寫了一首「幼獅之歌」填補空白。

後來,我終於弄懂他口中「紅」的意思,就是「赤化」。

怪事二,與上述情節如出一轍,紅帽子又祭出來了。《幼獅少年》第4期剛印好,還沒

來得及上市,我又被叫去。公司高幹環坐一排,某官(又是他!)拿起雜誌,指了指封面問﹕

──這幅畫上面為什麼有那麼多裂痕?哪裡來的?誰畫的?

我回答說,那是蠟染畫,是馬來西亞的畫家畫的,裂痕是蠟染畫的特色。

他一口咬定蠟染的裂隙處處暗藏「中」「共」兩字,居心叵測,為了保護大家,所以必

須將雜誌全數追回銷燬,換圖重印。結果,白白損失了很多錢。

接一連二的衝擊,我以為只是自己思慮欠周,頗為自責,儍儍的我,竟然沒把所有事

連在一起想,沒料到某發薪日,怪事又生。

中午,我從外面回來,看到放在我辦公桌上的薪水袋(平時薪水袋都由會計親自發放),我

也沒多加思索,順手打開,居然發現薪水變多了,內心正在暗喜,驀地瞥見袋上名字另有其人,才知道自己領的月薪微薄。這回我醒過來了,顯然有人故意要我知道,讓我心生不平,自動掛冠而去。

此事總得有個了斷。我悄悄找陳康順老總問個清楚,他的答覆揭開了謎團,我才明白

幼獅是有制度的公司,我在幼獅從頭到尾是個「黑戶」,正式的職稱是「臨時雇員」。

感謝老天,「離去」使我逍遙江湖,那是更適合我發揮的地方。因此,心中只有感激,沒有遺憾

*註6先生是《聯合報》高幹,不在《王子》上班。

*註7事隔久遠,這六個專號的名稱早忘光了,大概不脫「太空奇幻兵器大揭祕」「調皮搗蛋小百科」之類的,日式少兒刋物的最大優點是﹕活潑生動,絕不說教,內容生活化,特色是「寓教於樂」。

*註8後來聽說《新少年》是為了推銷某房地產大案而辦的雜誌,案子結束,任務已了,《新少年》就沒存在價值了,它的存廢本身即是房地產行銷企劃案中的環節,多諷刺啊!

*註9見《議題制勝》/麥可.韓默Michael Hammer/林偉仁譯(天下文化/2002/3/25出版,p.6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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